●本报记者王宇露

日前，方正富邦中证500ETF联接基金发布2021年年报。这只规模仅524万元的基金，2021年的管理费为1541.75元，支付给销售渠道的客户维护费（俗称“尾随佣金”）达到了13915.91元，是管理费的9倍。基金年报显示，客户维护费超过管理费的基金多达254只。2021年基金公司支付的客户维护费总额达408.62亿元，68.24%的同比增幅高于同期管理费的增幅，存量老基金的尾随佣金普遍提升。

“限高”未“限量”

天相投顾数据显示，截至2021年末，公募基金总规模突破25万亿元。基金公司在2021年共获取管理费收入超1400亿元，首次突破千亿元大关，同比增幅约52%。

不过，管理费并没有全部纳入基金公司囊中，银行、第三方平台等销售渠道都要分一杯羹。在基金规模大幅增长的背景下，基金公司支付的客户维护费迅速膨胀。天相投顾数据显示，2021年全年，剔除2021年年报没有客户维护费的996只基金，纳入统计的158家基金公司共向销售机构支付客户维护费408.62亿元。

2020年10月1日起，新的《公开募集证券投资基金销售机构监督管理办法》及配套规则（简称“销售新规”）正式施行。新规要求，对于向个人投资者销售所形成的保有量，客户维护费占基金管理费的约定比率不得超过50%，对于向非个人投资者销售所形成的保有量，客户维护费占基金管理费的约定比率不得超过30%。

不过，“限高”似乎并未能起到“限量”的作用。相比于2020年的242.88亿元，2021年客户维护费大幅增长68.24%，远高于同期管理费的增幅。从客户维护费占管理费的整体比重来看，2021年这一比例是28.62%，较2020年的26.10%也有所提升。

老基金尾佣提升

尾随佣金“限高”实施一年多以来，一些此前尾随佣金占管理费比例高于50%的基金，纷纷下调至50%以下。例如，天相投顾数据显示，中欧基金旗下中欧启航三年持有期A在2020年的尾佣比例为70.61%，2021年下降至48.22%；工银瑞信基金旗下工银瑞信互联网加2020年尾佣比例为57.39%，2021年下降至45.70%。一些基金尾佣比例大幅下降，例如鹏华弘康A的尾佣比例从2020年的77.58%下降至2021年的27.83%。

尾佣“限高”的影响正在持续发酵，一些新变化悄然发生。

业内人士介绍，2010年以前发行的老基金产品尾随佣金比例普遍较低，近年来新发基金的尾随佣金比例普遍提高。随着销售新规实施，为了对冲尾随佣金下降的影响，部分银行与基金公司商议调高成立较早的存量老基金的尾随佣金。

中国证券报记者梳理发现，一些规模较大的老基金，尤其是主动权益类基金，尾随佣金普遍有所提升。例如，2006年成立的景顺长城新兴成长，2020年尾佣比例为31.14%，2021年提升至37.54%；成立于2005年的富国天惠精选成长A，2020年尾佣比例为25.13%，2021年提升至30.94%；2006年成立的银华富裕主题，尾佣比例也从2020年的23.57%提升至2021年的27.72%。

部分基金的尾佣比例高得惊人。天相投顾数据显示，根据基金2021年年报，共254只基金的尾随佣金占管理费的比例超过100%，高尾佣基金以ETF联接基金为主。除了前文提到的方正富邦中证500ETF联接基金外，华夏中证浙江国资创新发展ETF联接A、南方中证全指房地产ETF联接A、银华中证5G通信主题ETF联接A等基金尾佣比例都高于700%。一位基金人士介绍：“联接基金尾佣比例高，主要是因为其管理费率较低，且为了避免双重收费，管理费的收取基准通常是‘基金资产净值减去基金财产中目标ETF份额所对应资产净值’，相当于联接基金大部分资产都没有收取相应的管理费。”

此外，还有部分基金中基金（FOF）尾佣比例较高。例如国寿安保策略优选3个月持有、汇添富聚焦价值成长三个月持有、富国鑫旺稳健养老一年等产品2021年的尾随佣金也超过管理费。

第三方机构规模增长迅猛

从基金公司的情况来看，中小型、个人系、次新基金公司的尾随佣金占管理费比例相对较高，如贝莱德基金、汇泉基金、兴证证券资管、朱雀基金、达诚基金、凯石基金等，这些公司2021年尾随佣金占管理费比例均超过45%。

一位基金人士表示，随着新基金尾随佣金比例“限高”，老基金尾随佣金比例提升，销售渠道“重首发、轻持营”的模式或发生改变，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渠道引导客户“赎旧买新”的情况。记者了解到，去年部分公募对绩优老基金实施“二次首发”，即对已发行的产品进行短期大规模的重点营销，属于持续营销的一种。而为了配合二次首发，基金公司会适当调整代销渠道尾随佣金，比如把尾随佣金比例从平常的35%提升为45%，以提高激励力度。

有业内人士认为，随着尾随佣金的“限高”，业绩将成为真正的“试金石”，那些业绩不够突出、靠尾随佣金营销的产品将面临挑战。

此外，基金人士表示，未来基金公司在渠道上的竞争或走差异化道路。尾随佣金限高等因素，或使银行对券商结算模式基金更为开放，券商在撬动银行代销上能动性更强。有观点认为，由于银行一般由客户经理负责销售，与互金这类网络平台的获客成本不一样，因此支付给银行的尾随佣金会高于第三方代销机构，“限高”或许会是对第三方平台的利好。不过，也有业内人士认为，银行在基金代销方面的主导地位依然难以撼动，这与投资者的习惯和心理息息相关。

随着尾随佣金“限高”，基金代销江湖是否会迎来变局？对此，从中国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1月28日公布的2021年四季度末基金销售机构保有规模百强名单中或许可见一斑，招商银行以7910亿元的规模位居股混基金保有规模排行榜第一，蚂蚁基金以12985亿元位居非货币基金保有规模排行榜第一。值得一提的是，与2021年一季度首次公开保有规模数据相比，蚂蚁基金非货币基金保有规模猛增4084亿元。天天基金则超越工商银行，股混基金和非货币基金保有规模均位列第三位。第三方代销机构规模增长迅猛，在榜单前40名中共有8个席位。